真是的,我腦袋老喜歡想一些閒事:念新聞的時候想學音樂;念音樂壓力大的時候想做菜;而現在應該要去準備一堆幫我賺錢的教案,但我滿腦袋卻只想寫這個無利可圖的部落格,哈,人真是奇怪!

 

感謝大家的關心,我的燒已經退了,頭也不痛了,所以可以開始寫故事囉!

Here you go~

 

Prelude 前奏1

 

在聽完了Ellis Marselis Trio 極為精彩的爵士樂現場演出後,我和一位一見如故的日本爵士鋼琴樂手站在New Orleans (紐奧良) French Quarter(法國區)附近的Canal Street(運河街)上一直聊到凌晨三點,她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說道:「怡如啊!像妳這樣熱愛音樂的人怎麼會想要把這一輩子投注在政治或經濟上面呢?你到目前為止喜歡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繞著音樂轉啊,你主持廣播節目介紹音樂、在表演藝術雜誌音樂部門實習,又在劇場做音效,偶而寫樂評,我知道在你內心深處是真真正正渴望念音樂的,不是嗎?我做得到,我相信妳也一定做得到!妳真的可以的!何不依隨妳心呢?」

 

(這位開朗的朋友是我在美國遇到最不可思議的人之一,她在京都大學念法律時,一心想要到紐奧良學爵士樂,因此在大學期間打了十一份的工,不顧家人的反對,一畢業就飛來紐奧良學習,半年後在練習室練習時,被當地的職業樂團挖掘而開始在紐奧良的爵士樂團工作,而她現在在念音樂演奏的博士班,是一位通曉流行、藍調、爵士、靈魂及古典等各種樂風的鋼琴演奏者,每次聽她的彈奏都會有心靈上的悸動。)

 

那晚我輾轉反側難眠,經過這位知己的提點,我才發現原來心底有著這個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夢想,因為我是念到了高二之後才發現我這麼喜歡音樂(感謝景美女中樂隊教練以及隊友的啟發),難怪我以前沒有辦法真正認真考聯考,因為對我而言,聯考內容極其無聊又沒什麼啟發性,而且我超不會背死書的因此懶懶散散的一直提不起勁來唸書:P(藉口嗎?),除此之外當年報考聯考時也根本不敢想考音樂系因為在台灣少有非科班考上音樂系的啊,一直以為不可能的遺憾,因好友的一席話讓我看到了翻盤的機會,而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之中,久久揮散不去…。

 

八年前,從新聞系畢業後,我準備到舊金山州立大學(San Francisco State University )念傳播碩士,為了及早適應美國生活,我到了表姐念博士班的New Orleans (紐奧良)來上短期的語言學校。在這個美國爵士樂發源的聖地,我如魚得水,並且在閒暇之餘,開始拜師學藝,與路易斯安納愛樂(Louisiana Philharmonic)的長笛演奏家Patti Adams 學習長笛演奏。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和一位職業音樂家學習,她對音樂以及教學的熱誠,還有那渾身上下充滿著藝術細胞的氣息,讓我為之傾倒,因而從此刻起Patti為我開啟了一個閃耀著光芒的嶄新世界。

 

那時的我像著了魔似的,時時刻刻都只想吹長笛,因為我發現,這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想要好好學習,在掙扎了數日後,敵不過內心渴望的我,終於被巨大的狂熱所吞噬,於是我放棄了念研究所這個多數人認為美好的前程,而下了個連現在想起來也會捏一把冷汗的瘋狂決定---去考一個不知道考不考的取的音樂系大學部。

 

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憑藉著熱誠與努力,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的是這樣子的一個未來。(非常感謝父母對我的支持與信任,記得當時在告知他們這個決定之後,意外的,他們並沒有像他人般激烈地反對,只是帶著猶豫又擔心的聲音跟我說:「好吧!既然妳決定了,就好好去做。」) 於是我抱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破釜沉舟的決心準備audition和入學考。

 

在2001年的感恩節假期,我婉拒了表姊、表姐夫以及朋友們到休士頓中國城大吃的邀約(對買不太到華人食物的紐奧良留學生以及愛吃的我而言,這真是一大難以拒絕的誘惑),而留在宿舍中練習。在開始認真準備考試內容後才發現,以過去粗淺的長笛學習,加上成人初學者的身分,要考上根本是難如登天,除此之外,必須用英文讀著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音樂史,對我而言根本是讀天書,而這個學校的樂理系統跟我以前在台灣學的也完全不一樣,這才驚覺自己已上了賊船,逃也逃不了。但不知哪來的蠻勁,我每天狂練十個小時左右,扣除掉一天必要三個小時的睡眠之外,其他時間都拿來唸書和練習,為了節省時間,我每天只喝牛奶和吃巧克力過活,完全沒有意識到要照顧自己,因為當時的我只有的用瘋狂的努力,才能稍微填補那無窮止盡對未來的恐懼與不安。

 

在極大的壓力之下,我病了,我的左臉頰因不明的原因而腫了起來。當時所有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在身邊,城裡全部的醫生也都放假(驚慌失措的我也沒有想到可能可以去急診室求救,不過以我當時的英文程度也根本不敢單獨去醫院),更不巧的是當我打電話回台灣時,所有的親友都沒有接電話。那一刻,讓我這輩子第一次感到感到如此的無助,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奈何只能孤獨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上無聲地掉淚,因為當時我的左臉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大,大到左邊的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而且只要稍微動一下臉就痛得半死,眼看著臉上的皮都脹成透明的顏色,像一個大水球,好像隨時都要爆出來了。(真可惜沒有拍照留念,如果有的話,現在看起來肯定很精彩!!!)

 

表姐從休士頓回來之後,帶我去醫院看醫生,可是不斷地被轉院,因為沒有一個醫生敢診斷我的病情,我嚇得吃不下也睡不著,驚魂未定,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折騰了幾天後,表姐和一位念醫學院的朋友帶我去見他的教授。記得當時他們在上大體解剖的課程,教授戴著白手套走出來,看了我一眼,摸摸我的臉之後,立刻神情嚴肅地說道:「一定要立刻去處理,無論病因是什麼,再拖下去會很危險---可能會死,這個地方是危險三角帶---通腦、通眼以及耳朵,如果裡面的膿跑出來,後果根本不堪設想(當時根本聽不懂,經表姐翻譯之後我才知道有多嚴重)。」教授立刻聯絡了他的朋友,我因此而得救。但病症痊癒後,我的顎關節受了傷,而罹患了Temporomandibular Joint (TMJ) Disfunction Syndrome (顳頜關節功能紊亂綜合症)。(I don't remember if I've ever said “thank you” to you. Thanks again, Yaling and Wayne. I sincerely appreciate your help. Without you, I do not think I could survive.)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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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iruchen04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